第二十章皇宮夜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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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皇宮夜宴
更新時間2014-6-23 15:51:24 字數：3283
倘若不見，便是對彼此最好的眷戀……
今日醜時三分，天還未亮，黑蒙蒙的一片，只能微微辨認自己左右而已。屋外吹打銅鑼的號角聲激響了一夜，我披著風衣，站立在窗欞口，沖著屋外興奮異常的一群人沒好氣道：“你們這是作甚麽，昨日夜裏到現在整整一夜了，還讓不讓人睡了。”
“公子，你有所不知啊，今日宮廷晚宴，是難得露臉的機會，咱們這不也是為咱們坊裏爭光嘛。”李四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。
“這蕊娘也不管管你們，姑娘們要是一宿沒睡好，表現欠佳，壞了坊裏的名聲是小，這要是惹聖上不高興了，可是要誅連九族的，孰輕孰重，你等想清楚了再做為好。”我平靜如常說完這些話後，又回了床榻上，閉目養神。一如所料，那些聲音再沒有響起，四周終於恢覆了夜裏該有的寂靜。
天明後，豐神冶麗的蕊娘風風火火地奔走於坊裏各個角落，貴妃扇遙指何處，仆從們便忙活於何處。當她看到我仍舊一身白衣飄曳而來時，從下人手裏接過一件赭紅色廣袖長袍，道：“看看你整日裏穿的都是些什麽東西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要去奔喪呢？”我白著一張臉聽著她把話講完，“別說咱不待見你，喏、這件衣服可是雲壑國盛產的錦雲滌絲織造而成的，全大夏也沒幾件呢。”
“謝過你的美意，那我就卻之不恭了。”她聽得我這麽一說，笑得更加風情萬種了，纖細的腰肢一顫一顫地像是隨時會被折斷一般。而我在接過衣服時，眉頭卻皺得像是被鉛雲碾過一般。
“唉、你們一個個的都給老娘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，誰要是半路出了岔子，老娘要他好看！”蕊娘叉著腰，眉眼處含了幾分嚴厲之色嬌喝道。
當醉漣坊一行人在宮人的帶領下，緩緩進了皇宮時，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雀躍。入目處的紅磚綠墻，雕龍畫鳳的飛檐走梁，華麗的樓宇透著高高院墻望去雖只能窺得其頂部的金黃琉璃瓦，但是不難想象其富麗堂皇的全貌。看著一個個臉上的難以掩飾的訝異神色，倒是我顯得格外淡定自若，想當年大燕國強盛時期，可謂是比年豐稔、兵食有餘，又何嘗會輸與大夏國。
幾個在前面領路的小宮女在第三次回頭偷看我的時候，傾城拽了拽我的袖口，我滿臉茫然地看向她時，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後，與我並立前行。
穿過長長宮墻後，我們來到了一個宮邸前，宮門處並沒有牌匾，其清冷程度，倒讓人不得不懷疑是踏入了冷宮。然而在轉角之處，一道視線卻如鋒芒在背，若不是憑借著練武之人的耳聰目明，倒真容易讓人忽略了去，而當我回頭詢望之時，卻空無一人。
等宮人為我們安排好歇息場地之後，花蕊娘為舞蹈部分進行了最後一次排練，領舞的傾城一身金色縷衣，眉目流轉間顧盼生輝，我坐在一旁看得倒也如癡如醉。
蕊娘看著表現如常的眾位姑娘，臉上神色卻格外嚴肅，難得一次立正著身子，沖著她們道：“這皇宮可不比坊裏，要是表演得不好頂多就是名譽掃地而已，而這裏要是出了什麽差錯，可不是你一個腦袋擔待得起的，聽清楚了沒有？”
“聽清楚了！”她們異口同聲答道。
“嗯、很好！你們若能時刻警醒自己倒也罷了，散了吧！”蕊娘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時，我正摸著檀木雕椅發著楞。
當夜色暗下來的時候，皇宮內卻四處通明，從禦書房至未央宮中大大小小的過道上，每隔五尺遠就站著一個宮人舉著一盞宮燈守候其旁。宮廷盛宴宴請的不止是王公貴族，還有文武百官。未央宮是朝覲天子的場所，在其內設有一處高臺呈圓形，象征著“天圓”，而整座未央宮卻又是一個巨大的方形宮殿，此說法便是“地方”了，然我們今日裏所要表演得地方便是那高臺之上了。
我也是事後才曉得，原來除了醉漣坊一家舞坊之外，竟然還有其他來自大夏國各地出色的歌舞坊，譬如：拾歡苑、岳麗閣等。而每家舞坊固定只出兩個表演節目，花蕊娘理所當然的把我列為首演節目了，按她的話來說：“韓靜小子，你在我這裏蹭吃蹭喝了這麽久，要不是惜你是個琴技超群之人，早把你轟出去了，你若是再不識擡舉，就讓你陪著你那忠心耿耿的阿和混小子流落街頭去！”
輾轉幾回後，終於輪到了我上場了，我跪坐在宮人準備好的矮幾前，在裊裊檀香下，取下了懸掛背後的焦尾琴。擡眼四顧後，最終目光落在了一身玄黃錦衣且面容威嚴的夏睿帝，他獨坐在高高的王位上，身旁卻留有一個空位。而正當我望向他時，他亦慢慢對上了我的視線，短短數秒的對視，卻令我好似置身於熔巖之下，窒息悶熱到了極點。
我緩緩低垂下了腦袋，十指撫上了琴弦，凝目幻想著自己此身仍在鬼谷中，滿目蒼郁欲滴的青色汪洋，隨風亂竄的槐花一如既往的在我心頭搖曳，還有那個樹下舞劍的少年，每日夜裏伴我入眠的笛音，至今清脆悅耳。情不自禁的我加快了撫琴的旋律，一潮未落一潮又起，潮落的餘音消匿在激昂的浪花拍打之中。心下一喜，睜眼望向前方時，指下音符竟漏了幾拍，我的目光緊緊跟隨著那人的身形，直到她穩穩坐落在那個王者之旁的空位上，我的內心卻如針紮般難受，再次閉目斂神，硬生生地把淚滴逼回了眼眶。
一曲畢，我聽得夏睿帝沖我搖頭道：“什麽盛昌第一琴師，不過耳耳，下去吧！”
太子逸坐落在他的下首，剛想起身為我袒護幾句時，我看到了坐在其旁的夏舒騫暗地裏拉了拉他的衣袖，他只得滿臉擔憂之色地望向我，而我卻只能留給眾人一個落寞離去的背影。
花蕊娘看見我下來後，亦是萬分擔憂，我苦笑著望向她道：“對不起，被我搞砸了！”
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，倒也沒再說什麽。
傾城也想來安慰我幾句，卻被別人拉去繼續排練舞步去了。而我則透著那薄薄的窗欞紙，繼續觀望著那抹突然而至的倩影，流連忘返。她不是別人，正是我日思夜想都想見到的那人，當年為了掩護幼小的我逃離敵軍的追殺，而前去誘敵的景妍，我的妍姐姐，可笑的是她現在竟然成了大夏國主的女人，看她衣著華麗雍容，應該是受盡寵愛吧。
“哎呀、我的腳！”傾城摔倒在地後，雙手捧著右腳痛呼道。
我聞聲，推開層層圍繞的人群，扶起她纖細的皓腕，問道：“怎麽回事？”
她一臉痛惜地望了我一眼後，只道是自己不小心腳崴了，而我望了望表情不一的一群女子，厲聲問道：“到底怎麽回事？”
卻見其中一位身穿鵝黃色宮衫的女子嬌嗔道：“她自己都說是自己不小心了，你這般疾言厲色，嚇唬誰呢？”
“閉嘴！”蕊娘嬌喝聲一響起，剛才還在議論不停的人都紛紛緘口齊齊望向她，卻見她繼續道，“這表演還沒開始呢，一個個就耐不住了，這是要造反了是不是？”
那些鶯鶯燕燕把腦袋低得更低，我扶起傾城向著裏屋走去，聽得後面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再次響起：“這傾城受了傷，怕是不能再擔任領舞的位置了……”蕊娘並沒有讓她把話說完，而是用著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道：“不能領舞，那就獨舞也行，還有冬薷，你若是實在閑得沒事，就留在此處為眾位姑娘端茶遞水也成，醉漣坊裏可是最要不得那些耍手段，玩弄心機之人了！”
我躬身檢查著傾城的傷勢時，才發現她的腳踝竟腫成這般模樣，那人下手也忒狠了點了，果真是最毒婦人心。
“公子，莫生氣！這種小傷不礙事的。”傾城反而安慰著我道，我心裏煩悶極了，明明答應過會保護好她的，可是還是防不了不知何時會來暗箭。
“好了、好了，別煽情了，時候不早了，快輪到傾城上場了。”蕊娘推門而入時，沖著我們催促道。
“可是，她的腳腫成這樣！”我氣憤道，心裏想著這蕊娘也太不近人情了，那人竟然如此想上臺演出，甚至不惜傷害別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，那為何不遂了她的心意。
“我有說讓她去嗎？”聽得她這麽一說，我先是微微一楞，隨後反應過來時，卻剛好對上了她似笑非笑的眼神，我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。
當我換好了傾城的金色縷衣後，佇立在屏風後面不知該不該出來，雖然這並不是自己第一次穿回女裝，但是當著她們的面，總覺得還是別扭得很。倒是蕊娘不管三七二十一，一下子把我拽了出來，爾後又和傾城楞楞地看了我半日不曾挪眼。
“我以為傾城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，卻不知你這般打扮竟不輸她分毫。”蕊娘拿著貴妃扇掩唇笑道。
可這一番話，卻羞得我滿臉緋紅，傾城定定地盯著我，一句話都沒說，像是驚呆了一般。
最後的群舞，變成了獨舞，我沒學過她們的舞步，自是不會跳，但是我是燕國人，能歌善舞是每個燕國兒女的強項。我打破了大夏國一貫的柔舞之風，一道強勁烈舞艷驚了全場看客。夏睿帝在看著我面蒙紗巾，放肆旋身時，丟落了手中的酒杯，隨侍之人剛想嚴聲斥責時，卻被他揮手打斷，繼續魂不守舍地望著我。
然而，我的目光卻一直不曾離開過那位衣著華麗、坐落在天子身旁的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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倘若不見，便是對彼此最好的眷戀……
今日醜時三分，天還未亮，黑蒙蒙的一片，只能微微辨認自己左右而已。屋外吹打銅鑼的號角聲激響了一夜，我披著風衣，站立在窗欞口，沖著屋外興奮異常的一群人沒好氣道：“你們這是作甚麽，昨日夜裏到現在整整一夜了，還讓不讓人睡了。”
“公子，你有所不知啊，今日宮廷晚宴，是難得露臉的機會，咱們這不也是為咱們坊裏爭光嘛。”李四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。
“這蕊娘也不管管你們，姑娘們要是一宿沒睡好，表現欠佳，壞了坊裏的名聲是小，這要是惹聖上不高興了，可是要誅連九族的，孰輕孰重，你等想清楚了再做為好。”我平靜如常說完這些話後，又回了床榻上，閉目養神。一如所料，那些聲音再沒有響起，四周終於恢覆了夜裏該有的寂靜。
天明後，豐神冶麗的蕊娘風風火火地奔走於坊裏各個角落，貴妃扇遙指何處，仆從們便忙活於何處。當她看到我仍舊一身白衣飄曳而來時，從下人手裏接過一件赭紅色廣袖長袍，道：“看看你整日裏穿的都是些什麽東西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要去奔喪呢？”我白著一張臉聽著她把話講完，“別說咱不待見你，喏、這件衣服可是雲壑國盛產的錦雲滌絲織造而成的，全大夏也沒幾件呢。”
“謝過你的美意，那我就卻之不恭了。”她聽得我這麽一說，笑得更加風情萬種了，纖細的腰肢一顫一顫地像是隨時會被折斷一般。而我在接過衣服時，眉頭卻皺得像是被鉛雲碾過一般。
“唉、你們一個個的都給老娘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，誰要是半路出了岔子，老娘要他好看！”蕊娘叉著腰，眉眼處含了幾分嚴厲之色嬌喝道。
當醉漣坊一行人在宮人的帶領下，緩緩進了皇宮時，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雀躍。入目處的紅磚綠墻，雕龍畫鳳的飛檐走梁，華麗的樓宇透著高高院墻望去雖只能窺得其頂部的金黃琉璃瓦，但是不難想象其富麗堂皇的全貌。看著一個個臉上的難以掩飾的訝異神色，倒是我顯得格外淡定自若，想當年大燕國強盛時期，可謂是比年豐稔、兵食有餘，又何嘗會輸與大夏國。
幾個在前面領路的小宮女在第三次回頭偷看我的時候，傾城拽了拽我的袖口，我滿臉茫然地看向她時，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後，與我並立前行。
穿過長長宮墻後，我們來到了一個宮邸前，宮門處並沒有牌匾，其清冷程度，倒讓人不得不懷疑是踏入了冷宮。然而在轉角之處，一道視線卻如鋒芒在背，若不是憑借著練武之人的耳聰目明，倒真容易讓人忽略了去，而當我回頭詢望之時，卻空無一人。
等宮人為我們安排好歇息場地之後，花蕊娘為舞蹈部分進行了最後一次排練，領舞的傾城一身金色縷衣，眉目流轉間顧盼生輝，我坐在一旁看得倒也如癡如醉。
蕊娘看著表現如常的眾位姑娘，臉上神色卻格外嚴肅，難得一次立正著身子，沖著她們道：“這皇宮可不比坊裏，要是表演得不好頂多就是名譽掃地而已，而這裏要是出了什麽差錯，可不是你一個腦袋擔待得起的，聽清楚了沒有？”
“聽清楚了！”她們異口同聲答道。
“嗯、很好！你們若能時刻警醒自己倒也罷了，散了吧！”蕊娘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時，我正摸著檀木雕椅發著楞。
當夜色暗下來的時候，皇宮內卻四處通明，從禦書房至未央宮中大大小小的過道上，每隔五尺遠就站著一個宮人舉著一盞宮燈守候其旁。宮廷盛宴宴請的不止是王公貴族，還有文武百官。未央宮是朝覲天子的場所，在其內設有一處高臺呈圓形，象征著“天圓”，而整座未央宮卻又是一個巨大的方形宮殿，此說法便是“地方”了，然我們今日裏所要表演得地方便是那高臺之上了。
我也是事後才曉得，原來除了醉漣坊一家舞坊之外，竟然還有其他來自大夏國各地出色的歌舞坊，譬如：拾歡苑、岳麗閣等。而每家舞坊固定只出兩個表演節目，花蕊娘理所當然的把我列為首演節目了，按她的話來說：“韓靜小子，你在我這裏蹭吃蹭喝了這麽久，要不是惜你是個琴技超群之人，早把你轟出去了，你若是再不識擡舉，就讓你陪著你那忠心耿耿的阿和混小子流落街頭去！”
輾轉幾回後，終於輪到了我上場了，我跪坐在宮人準備好的矮幾前，在裊裊檀香下，取下了懸掛背後的焦尾琴。擡眼四顧後，最終目光落在了一身玄黃錦衣且面容威嚴的夏睿帝，他獨坐在高高的王位上，身旁卻留有一個空位。而正當我望向他時，他亦慢慢對上了我的視線，短短數秒的對視，卻令我好似置身於熔巖之下，窒息悶熱到了極點。
我緩緩低垂下了腦袋，十指撫上了琴弦，凝目幻想著自己此身仍在鬼谷中，滿目蒼郁欲滴的青色汪洋，隨風亂竄的槐花一如既往的在我心頭搖曳，還有那個樹下舞劍的少年，每日夜裏伴我入眠的笛音，至今清脆悅耳。情不自禁的我加快了撫琴的旋律，一潮未落一潮又起，潮落的餘音消匿在激昂的浪花拍打之中。心下一喜，睜眼望向前方時，指下音符竟漏了幾拍，我的目光緊緊跟隨著那人的身形，直到她穩穩坐落在那個王者之旁的空位上，我的內心卻如針紮般難受，再次閉目斂神，硬生生地把淚滴逼回了眼眶。
一曲畢，我聽得夏睿帝沖我搖頭道：“什麽盛昌第一琴師，不過耳耳，下去吧！”
太子逸坐落在他的下首，剛想起身為我袒護幾句時，我看到了坐在其旁的夏舒騫暗地裏拉了拉他的衣袖，他只得滿臉擔憂之色地望向我，而我卻只能留給眾人一個落寞離去的背影。
花蕊娘看見我下來後，亦是萬分擔憂，我苦笑著望向她道：“對不起，被我搞砸了！”
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，倒也沒再說什麽。
傾城也想來安慰我幾句，卻被別人拉去繼續排練舞步去了。而我則透著那薄薄的窗欞紙，繼續觀望著那抹突然而至的倩影，流連忘返。她不是別人，正是我日思夜想都想見到的那人，當年為了掩護幼小的我逃離敵軍的追殺，而前去誘敵的景妍，我的妍姐姐，可笑的是她現在竟然成了大夏國主的女人，看她衣著華麗雍容，應該是受盡寵愛吧。
“哎呀、我的腳！”傾城摔倒在地後，雙手捧著右腳痛呼道。
我聞聲，推開層層圍繞的人群，扶起她纖細的皓腕，問道：“怎麽回事？”
她一臉痛惜地望了我一眼後，只道是自己不小心腳崴了，而我望了望表情不一的一群女子，厲聲問道：“到底怎麽回事？”
卻見其中一位身穿鵝黃色宮衫的女子嬌嗔道：“她自己都說是自己不小心了，你這般疾言厲色，嚇唬誰呢？”
“閉嘴！”蕊娘嬌喝聲一響起，剛才還在議論不停的人都紛紛緘口齊齊望向她，卻見她繼續道，“這表演還沒開始呢，一個個就耐不住了，這是要造反了是不是？”
那些鶯鶯燕燕把腦袋低得更低，我扶起傾城向著裏屋走去，聽得後面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再次響起：“這傾城受了傷，怕是不能再擔任領舞的位置了……”蕊娘並沒有讓她把話說完，而是用著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道：“不能領舞，那就獨舞也行，還有冬薷，你若是實在閑得沒事，就留在此處為眾位姑娘端茶遞水也成，醉漣坊裏可是最要不得那些耍手段，玩弄心機之人了！”
我躬身檢查著傾城的傷勢時，才發現她的腳踝竟腫成這般模樣，那人下手也忒狠了點了，果真是最毒婦人心。
“公子，莫生氣！這種小傷不礙事的。”傾城反而安慰著我道，我心裏煩悶極了，明明答應過會保護好她的，可是還是防不了不知何時會來暗箭。
“好了、好了，別煽情了，時候不早了，快輪到傾城上場了。”蕊娘推門而入時，沖著我們催促道。
“可是，她的腳腫成這樣！”我氣憤道，心裏想著這蕊娘也太不近人情了，那人竟然如此想上臺演出，甚至不惜傷害別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，那為何不遂了她的心意。
“我有說讓她去嗎？”聽得她這麽一說，我先是微微一楞，隨後反應過來時，卻剛好對上了她似笑非笑的眼神，我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。
當我換好了傾城的金色縷衣後，佇立在屏風後面不知該不該出來，雖然這並不是自己第一次穿回女裝，但是當著她們的面，總覺得還是別扭得很。倒是蕊娘不管三七二十一，一下子把我拽了出來，爾後又和傾城楞楞地看了我半日不曾挪眼。
“我以為傾城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，卻不知你這般打扮竟不輸她分毫。”蕊娘拿著貴妃扇掩唇笑道。
可這一番話，卻羞得我滿臉緋紅，傾城定定地盯著我，一句話都沒說，像是驚呆了一般。
最後的群舞，變成了獨舞，我沒學過她們的舞步，自是不會跳，但是我是燕國人，能歌善舞是每個燕國兒女的強項。我打破了大夏國一貫的柔舞之風，一道強勁烈舞艷驚了全場看客。夏睿帝在看著我面蒙紗巾，放肆旋身時，丟落了手中的酒杯，隨侍之人剛想嚴聲斥責時，卻被他揮手打斷，繼續魂不守舍地望著我。
然而，我的目光卻一直不曾離開過那位衣著華麗、坐落在天子身旁的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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